小孩

小外甥女五歲了，
那天看她會寫許多中文字，
還有她拿我大外甥的數學作業，
她說她想要做。
不過只是加減的習題，
三位數的，竟然全對。

我以為她很厲害了，
結果跟她同齡的女孩，
已經會中文字八百個字。

我想到我幼稚園時，
對語言呀數學啊，
人類的成長和人際
全都茫然而惶恐。

我以為我永遠是小孩，
然後媽媽老了，
就會由最大的姐姐
到第四的姐姐，
一個個輪流來照顧我。
我就很悲傷。

還有閩南語的詞彙
我會與馬來文搞混，
胸罩是Gaia，輪胎是tayar，
我就想像胸罩是兩個輪胎。
棉花是mi meng,頭髮是tao meng，
我會想著枕頭裡有許多頭髮。

小外甥女輕輕鬆鬆地解決了
所有的事。

但我也是越活越簡單了。
現在我只是要訓練自己，
害怕什麼就試著先去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