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小屋

好喜歡這個小屋子。

蹲在木地板上,
替陽臺的花澆水。
那是兩人挑的花。

洗澡前他有時會點好蠟燭。
冬天時看起來比較溫暖。

喜歡在二樓的窗看天空。
看夕陽慢慢染開的云朵
就會快樂起來。

家裡每天有很舒服的音樂。
有喜愛的木地板與黃燈。

很冷的冬天。
有時點了幾個香燭,
用微火烘手。

也喜歡躲在
他剛烘好的
衣服堆中取暖。

沒有時間感的空間。

有許多的事該忙,
但是在這家中
卻忙不了
一不注意就悠閑起來。

只想發個呆
喝杯熱飲料
看一看動畫
聽聽歌

時間卻消逝得太快了。

太懶了。

旅行

今年八月的時候,香港室友Deb跑來馬來西亞找我,我們和好友們去馬六甲。
因為好友的關系,我們住在一間賣古玩的人家中,他們的店在河邊,
店裡的人搬出躺椅給我們,我們在河畔吹風看夕陽。
Deb翹起腳抽煙,看到游客的船經過眼前時,我們一起招手。
有時也用腳打招呼。

半夜我們到河對岸的小店喝酒。
河邊很多小店,我們選了沒人的那一家。

我們坐在河邊的小桌子旁,
叫了兩瓶啤酒,繼續吹風談天。

河對岸有人在打非洲鼓,彈吉他,
還有人拉起一只白貓跳舞。

老板出來,坐在石階上跟我們聊天。
然后請我們喝兩杯白葡萄酒。

他拿出兩個高腳杯,
倒酒給我們喝。

Deb笑說一杯白葡萄酒已經比我們叫的酒還貴了。
但是老板不介意。

我們聊得很夜。
老板有事要出去,囑我們替他看店。
他去了好久。

我們等了一會兒,替他收店,
兩個女孩搬了戶外的幾個桌子椅子,
抬到店裡去。

他還沒有回來。

我們兩人不客氣地在他店裡轉。
看到未洗的杯子,我們替他洗好,抹干凈。

等到他回來,
看到店裡已經弄妥了,
他驚叫一聲“Oh my god”。
我們大笑告別離開。

出門前的她一直很緊張。
她說要去見偶像了。

張大春在酒店門口等姐,
然后一起進去商討。

心裡滿滿的好奇與興奮。

姐介紹我時說,
啊,她就是以前被她逼看《我妹妹》的我妹妹。

與他們從宵夜回來,
后座載著她的偶像和梁文道。

姐一邊駕車一邊專心聽他們倆的閑聊。

他們的學問與深度震撼著我。
再多少年也不可能達到。
太多事是與生俱來的。

躲藏

一段時間後,
會突然想從一個
固有空間逃出去。

就是要跑出去。

在加影就會去火車總站躲著。
在家鄉就會去海邊呆著。

星期五的午后與室友
在臺中火車站的藝術倉庫散步。

室友看到火車想坐。
於是慫恿她去高雄看海。

室友興奮起來,不可置信。
走回火車站的途中看到大大的狐貍。是只狗。
跟在他後面,一直煩他,你的小王子呢你的小王子呢。

翻著青年旅游的冊子,指給她看,
墾丁一夜一個床四百,
於是衝上火車,
去了高雄,再轉車去墾丁。

到了墾丁,
海風吹來,
在夜市穿來穿去。

買沙灘裙。

午后穿著沙灘裙,
擦上防曬油,
赤著腳站在海邊,
踩啤酒泡沫,
迎著海風發呆。


站著看了很久。
美麗的一日。

在巴士上過了十二個小時。
看到了美麗的海。

太多

所以藏在心里。

好笨好笨的心。

有時候被輕輕一刺,就會皮肉全綻開,露出內里的鮮血。劇痛,流出眼淚。不過那樣的小事。只是被人善待的它慢慢忘了戴上適當的掩護物,讓不該會是疼痛的瑣事變成淚水。巨大雜亂的恐懼在脆弱時會伺機跳上來,將它踐踏在地上,瘋狂地左右搖晃撕咬,于是,沾著口水,碎成一片片的它躺在地上。破破爛爛的。好討厭自己那么愚笨的心。

無助的時候會躲在誰的身旁取暖,等待。等待污濁的水沉淀。等待全身終究溫暖起來了。等待又可以安靜微笑的時刻。

身邊閃著圣潔光輝的光火很快修補好了它。被一顆顆那樣善良溫暖真誠的心好好呵護,是不會留下多可怕的疤痕的吧。它痊愈的時候更為輕盈了。一次次。變得更輕盈。

把堆积起来的衣物洗干净了,放进投币烘干机,
回房等待时间过去。
看看书,听听歌,写写信。
时间到了,抱着衣服回来。

她们散发着淡淡的香味,还有暖暖的温度。
我抱着她们好好地闻。
全身也温暖起来了。

晚上睡在新换的床套和枕头上。
那是妈妈塞进行李的床套和枕头套。
家里独有的香味安静地发出柔光。
棉被也有熟悉的香味。

气味。我倚靠的记忆。
一种气味代表一个回忆。
随着温柔的香味沉沉睡去。

安安静静的。安安静静的。

( :

下雨了。

好狂的風,把雨水全貼在書桌前的窗上。
這么個安安靜靜的世界。我跑到另一個窗口看天空。
雨水打在家里紅色的屋頂上。

斜斜的雨水,我打開窗子讓雨水打進來,偷偷淋雨。
幽暗的世界,涼涼的風,縮在椅子上聞者雨味。
房間里飄著一首首淡淡香味的歌。

那么灰的白色天空,好像這個世界就只存在這一片天空而已。
而我好好的被安放在這天空底下,
似乎從來都沒有劃過這個天空出去過。

世界世界。
另一片天空,
另一群人在走動,
連那太陽也好像是另一顆的。

心暗暗的深處隱藏了許多正在
細細微語的小精靈,
不停漂浮跳舞喧鬧。

可是今天是那么美好的天氣。

很多事情不憑什么地堅信了,假以時日就會自然成為事實。但是更多事情是相信了,也不會是那么一回兒事的。

薏又害怕了。

回到最深最深的恐懼里,安靜地像在叢林里與黑豹對峙相視那樣。一邊安撫自己,假裝鎮定,沒關系的,沒什么大不了,但是一安撫,黑豹就會離去,你沒法好好觀望美麗而令人畏懼的它。心跳加速,像是喘不過氣了。你別過臉,呼吸。實在是害怕得想崩潰。死亡在此時更像溫暖的被窩。但是不凝視那黑豹,最終會被突襲,被更巨大的黑暗籠罩。別無他法了。你流著淚,摒住呼吸。慢慢的,呼吸順暢了。你看著那能直刺心臟那豹的眼睛,血淋淋的心肉被直露露地戳弄,很痛,你能感受到那分明的痛,是在最外層的皮膚,一小層一小層地往內里扎入,慢慢的,那痛像被化成最大的原子,於是你笑了,沒什么大不了的,你又告訴自己,沒什么好害怕的。最后,於是,那只掛著濕潤毛皮的黑豹一直一直潛伏在四周。

回家

在KL Sentral等火車。來過這么多次還是忘了火車停下的位置。從手扶梯走下,空蕩蕩的月臺。有個印度人好似懂得我的茫然,看著我,用拇指向他后面的方向指了指,我點點頭微笑,低頭走過去。等了許久,火車還是沒來呀。廣播傳來火車中途壞了的消息,將延遲三十五分鐘。看了看手表,會遲到的,但要轉路線去巴士站也很費力,於是像個賭徒那樣在月臺的地上坐了下來,看書。

好多好多人的月臺。四十分鐘后火車來了。閃進車廂里,看著外頭的人擠不進來。繼續看書,更長時間在發呆。火車在某站又停了好久好久。看了看手表,應該趕不上了。可是卻是有著一定能回到家的篤定與安然。憑什么?卻不知道。

來到輕快鐵車站,飛快地買了票奔到月臺。輕快鐵好久都還沒來。來到巴士站已經晚了十五分鐘。柜臺的馬來女孩說巴士走了,但是可以搭七點的,不必補票,因為碰巧有個本該上七點鐘那趟的乘客上了六點鐘的巴士,可以正好與我交換。放下心去找公共電話打回家。下雨了。在路邊小攤子買一串串的丸子,再慢慢度回柜臺旁安靜地看雨咬起來。有個馬來小男孩用他漂亮的眼睛貪婪地看著我手中的食物。在猶豫要不要給他吃。

柜臺旁有個賣零嘴的馬來婦女,她叫了叫我,問我去哪里。我說回關丹,她留意著后面的巴士,說,啊還沒來。后來買了零嘴想給那小男孩,他卻站在較遠的地方了。七點鐘的長途巴士到站,我跑過去確定是我要上的巴士,再奔去柜臺找那馬來女孩,想讓她替我告知司機。那賣零嘴的婦女看到我,著急地叫住我說,ah mooi ah mooi ,你的巴士來了,你的巴士來了。我一邊跑,一邊回頭應了一聲。

在柜臺里,那馬來司機一臉高傲且不屑地跟那馬來女孩說,再付錢買票就好了啦。我突然失落起來,還是要繳錢哪。那柜臺的女孩突然生氣,用很可怕的聲量對著司機叔叔大聲吼著我不必重新買票的原由。司機叔叔嚇壞了,不知所措地笑,然后轉頭尷尬地看著我傻笑。我忍不住笑了出來。女孩轉頭看著我,用比較柔和的聲音叫我上車坐到6J座位上。太好了呀,我快樂地在原地跳了兩下,掏出柑給那女孩說謝謝。女孩笑了起來。從柜臺跑出來上車前,我也掏出柑給那賣零嘴的婦女。婦女驚喜,發出燦爛的笑容,跟我說恭喜發財,Selamat Tahun Baru Cina。

我只是如此幸運。

當善意如此龐大地降臨在身上時,除了將接收的善意轉移下去,也不知該怎么辦才好。像是在美麗的下午,很藍很藍的天空底下,風輕輕吹過,小孩子們在草場上排隊。周會時,小孩們都靜悄悄的,前頭的小孩慢慢轉過身子,把手上發著光的美麗柔和稀奇小蝴蝶,輕輕地,像是交托什么神秘寶物,放到你手上,說,看,好美呀。午后的陽光柔柔地灑在他頭上,沿邊似發光。他對你溫暖地微笑,又沒事一樣的轉過身子去了。你受寵若驚地看著蝴蝶發呆了許久。不知所措。許久,許久后,你決定,轉過身子,安靜地看著后頭的同學發出最安靜的微笑。

嘿,你看,好美呀,真的。

trace

躲到哪。

感冒

頭暈暈,重重的。全身疲怠。像個破了的傀儡。我沒法指使身上的一切好好運作。腦袋好像與鼻子同時被關上了。我沒法讓資料進入它們該待好的地方。身體被拖進深暗的海洋里頭。深深的。沒法讓意識浮出海面。我拼命地用力推自己,用力游上來,但是還是沒辦法。記事簿上待完成的作業與流逝的時間,只能怵目驚心地瞪著。愧疚地掙扎。失敗的自己依然不知所措地困鎖在同一地帶發慌。這樣的感覺好可怕呀。

親愛的你。

“31 August, 2010
《像魚一樣自在》
薏米水要飛台灣了。這顆,來自大海的薏米水。
這見面次數大概五只手指可以數完的學姐,
同時也是我在新院交得比較深的朋友。

她喜歡我,正如我也喜歡她。

傍晚坐在空空前的階梯上,
她問了我一連串其實我自己也沒思考過的問題。
透過兩人之間的談話,我才看見了自己,是常有的事。

不再有的耿耿於懷,
夜闌人靜也不再為了誰窩在阿熊仔的肚子裡抽泣。
從前執著的東西包括友情,
現在看來其實不是不重要了,
只不過更懂得讓自己快樂起來。

一個人可以是快樂的。
兩個人可以是快樂的。
三五成群也可以是快樂的。

不喜歡在人群裡努力地把自己融入其中,
那就找個最美麗的角落享受一個人的寧靜吧。
反正自己並不是真的如自己所想的孤僻,
不過是沒有找到合適安身的切入點。

若出現可以悠然共處的同伴,
那份寧靜與喜悅自然是不可言喻。
認識多年的中學同伴見面,即使靜默不語,
仍然會為了大家這些年努力維繫著的感情而覺得滿足。

薏米水同我不過見了幾次面,
不見得對彼此的事物瞭如指掌,
卻在每次的相處都能為自己與對方,
找到最舒適自在的位置。

朋友,同快樂一樣,簡單就好。”



親愛的慧麗,
我竟留待至今天才看到這篇。
感覺好好。^^

靈魂能量繪畫。

那天見到的女人,具有很深沈,是時時覺察自己, 因而湧出的厚實沈穩開放能量。 過去我容易察覺催眠師或療癒師有不安, 或是最重要的,沒有磨好自己的內在, 看自己也是模糊不真實的, 我還是會有輕視,努力也壓不下來的不信任。 但那位能量畫的女人,年紀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