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離房

可憐的好友發水痘，住進了隔離房里。偌大的房間讓她害怕。害怕鬼。于是搬進來陪她。晚上把所有日常生活需要的東西搬了過去。讓親愛的狗熊在棉被里躺好。在浴室里的洗手盆上擺滿瓶瓶罐罐。在書桌上放好電腦和書本。洗澡后躲入棉被里。

早晨印度室友來探望好友。她在女宿門口等侯。來不及刷牙洗臉戴眼鏡。掀開棉被，抱著狗熊往外快奔。什么都看不清楚。陽光因此看起來比平日漂亮。安安靜靜的院子。附近像日式的房子。穿著拖鞋啪啪啪跑。站在門口看不到人。印度室友帶著她朋友走在面前搖晃雙手。

四個人坐在房內談笑起來。我跑去洗澡。好快樂呀。自在得像回家。

平日好友比較精神的時候，我們就聊天，倒在床上大笑。

午后和另一個女孩三人躺在床上念書。我開了陳綺貞張懸王若琳的歌。她們喊著難聽。好友要聽Beyond的歌。最后大家都抱著講義睡覺。

晚上夢到我的桌燈出現房里，亮著溫馨的黃色燈光。

穩

睡了許久。坐在床上，安安靜靜地與黑暗的周圍對望。像是想透徹悟出什么東西。但是還是什么都不知道。突然傾斜的世界，很多東西瞬間朝一個方向滑去。那樣的速度，我試圖平衡，好讓一切回復該有位置，才能好好厘清認清。不想模糊地體味生命。每一步的腳印要清晰而深入。就這樣，全部東西站在它該站的位置了。于是，抱歉的抱歉，感激的感激，錯過的錯過，守護的守護。

老師

中午下課后，穿過冷冷的校園。風吹來，忍不住發抖。冷得好想哭。早上也沒想過真會是這么冷的天氣。下雨了，沒帶傘。快步走到班上。看著僵硬發紅的手指，想了許多許多。

上聲韻學，沒聽進任何一個字。昏昏的。只好盯著臺上的老師，看他的表情與動作。老師把自己放進玻璃窗里。偶爾會抬頭望一望窗外的我們一眼。他不必背負因期望而有的失望。這樣的老師不會真正快樂。

我對坐在課室里的自己微笑。

回房后發冷。頭昏沉沉。

凝視

好久好久以前，

在遙遠的原野那里
住著最簡單的答案。

它在呼喚著。
吶喊著。

可是我卻
假裝聽不到。

破了

看。就是這里。
很痛。

家

薏薏喜歡宿舍的生活多于
在家里的日常生活。

不必背負著親情的壓力。
自在地用自己的方式生活。

當一個人實在孤寂時，
室友走動或沖泡的咖啡味，
說話的輕柔聲音與笑聲，
能夠及時撫慰我。

喜歡觀看別人。

以局外的角度觀看。

我還是喜歡往外跑。
在外頭，
世界那么大。

當然也是因為
有家可以回，
才那么無懼。

追

坐在人群中，突然想起很多事情。
臺上那演奏陶笛的日本婦女，
華美的禮服下藏不住歲月洗禮的刻畫。
但，她體內有著柔和光輝。

每個對自己喜愛的事
抱著熱忱和堅持的靈魂，
并用自己生命深刻體驗，
奉獻出提煉而來的果實的人
都會有這樣的柔光。

我還找不到這種動力。

那個可以用整個生命
來為之演出的東西。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讓靈魂存有柔光的
還可以是什么。

我想追求一種真理。
可以讓我稍微了解
生命本質還有
運行的紋路。

這樣就能庖丁解牛。
在生命中懂得游。

只是，困惑還是存在。

我要耐心等待。

脆弱的敏感

凌晨三點起床，再也睡不著了。
爬起來看文章，看電影。
現在窗外已經亮了。

最近喜歡獨處一人。
卻總是想念著我的好友。

靈魂外的繭
開始不停剝落了。

所以，
它輕易感受到
冷的熱的。

額外仔細的感受。
這不是好事。
我不要。

我害怕這樣的自己。

守護

我能肯定的只是，我的姐姐是我的守護神。
她們個個宛如智慧、善良、堅強、美麗的化身。
用她們的生命在向我昭示一些神圣的故事。

她們用她們的愛和生命做我的后盾。
告訴我，只管往前走。
不必害怕跌傷。

然后我就率性地走過我的生命。
她們慈愛地在前頭望著我。

你們給了我的愛，我可以怎么辦。

而我的好友們，
你們給予我的愛與溫暖，
在我手上閃著最晶瑩的亮光，
你們知道嗎？

那點亮了我幽暗心房的亮光。
我可以怎么辦。

我是個幸運的人。

還有你。
我該怎么回報？

我可以怎么回報？

我一步也不想踏錯。
一步也不想。

我會好好的。
我也要你們都好好的。

我想守護你們。
我要守護你們。

原諒我的任性。
原諒我的粗心。
原諒我的有口無心。

有你們，
我很滿足。

這些灌注在
我生命中的愛，
我會好好守護。

晃。

我姐姐說她想當木匠。
我哥哥說他想當牧羊人。
我呢。

我只是多余的孩子。
可能只是來這個世界晃一晃，
晃夠了就走的人。

我的星期六

站在教堂旁的草坪上，等好友一起吃晚餐。好冷的傍晚。教堂里傳出圣歌，里頭透著光亮。忘了穿外衣的我冷得受不了，躲進去溫暖的教堂里。坐在長長的木凳上，取出擺在前面的詩歌和圣經亂翻。臺上有人在唱著詩歌，那么的激動，音樂有點嘈雜。我站起來轉身離開。

美麗而別致的教堂旁，有新娘穿著紅色蓬蓬裙婚紗，在遼闊空曠的草地上拍照。我以為新娘只穿干凈簡單利落的直白裙子。

朋友終于來了。惺忪地拖著腳步出現。校園里的餐館都沒有營業。我們慢慢踱步到宿舍下的全家買面包。月亮美得令人心疼，它在樹梢上搖晃。看到那紅色蓬蓬裙新娘在不遠處站著。我說，看，新娘。朋友驚訝，啊，怎么穿得像番茄。

回房間取了冷衣。坐在籃球場旁吃面包和零嘴。看著在籃球場上跑動的男孩。我跟她說，下午我看了王家衛的戲。里頭對白有很多熟悉的廣東粗話。我罵給她聽。她笑了起來。然后我們繼續吹風吃面包，看著球場的人。我好想跟她說，好不好出去玩。她轉頭問我明天要不要出去。

我就快樂起來了。

我想念海了。

淺淺淡淡的云朵在
藍色的天空那漂浮著。

我久久站在海的這一邊，
向你微笑。

看到了嗎。

我奔跑到海另一端的
城堡里躲起來。

就像平日無助不安的自己
會躲入黑暗的衣櫥里。

躲起來了。就安全了嗎。

我只是向黑暗借一絲絲的
溫暖與平靜。

然后在這樣的寧謐下，
我該會恢復的才是。

不久，我要去看海。

是時候去找我的海邊了。
我需要祂給我已流逝的能量。

帶我去看海，好嗎。

最后

我只知道，
唯有挺起胸口，
抬起頭迎面痛擊
前來的煩惱與困境，
才是最好的姿態。

別無選擇。

這是我的選擇。

真相

在書桌上點了香燭。
看著搖曳的燭火發呆許久。

讓一切美好凝止。

當一件事情太虛幻，
那么大抵不會是真的。

美麗難道就
不會騙人了嗎。
我問。

你回答，
時間會讓一切
回到本質的真相。

經歷

我不知道，這一小段路的意義是什么。

但是或許也再成長了一些。

看到不曾觸及的思想。

在自己密封的世界里
像是瞻望到
在隧道快速前進時閃過的霎那景色。

沒什么的，生活會繼續過。

只是卻在我身上
仿佛多了什么，
又少了什么。

對不起

嘿，任何人，我不是有意要傷害的。

但我卻這樣做了。

真的。

我說真的。

退

不知道為什么，我常常會在特定時間退縮起來。
退到角落那頭，轉身看自己。
生命可以是什么。

貓

我也好想當貓貓呀。我快樂的時候，就坐在屋檐下發呆看藍天，細細碎碎的陽光在我身上跳躍。

啊，心，輕輕柔柔時，我可以在附近慵懶散步，在屋頂，在樹上，在寂靜的月光下。

累了就跳到的誰腳上酣眠。愛什么時候吃就什么時候吃，想做什么也不會有任何拘束。

有時候疲于接觸人時，就靜靜在自己世界待著。多么美好呀。

。。

我突然聽到了海濤聲。周圍于是出現了影像。黑漆漆的晚上，柔弱的燈光照在餐桌上。海風吹進來。食物香味與黑暗的恐懼溫柔地同時包裹著我。我靜靜感受晚上涼涼的海風。肚子餓了。大人在很忙地走動。我好像還在夢醒的朦朧中。那樣安舒的倦怠還在體內纏繞，我伸一伸懶腰，看著昏黃的燈發呆。

給m。

美麗的她說，這樣美好的日子走到最後會不會成災？

我也想這樣對你說的。

美麗得如此脆弱。

就這樣。

然后，我就突然悲傷起來了。

老師的信。

自臺北的姑姑家回到宿舍，丟下大背包，
兩大袋衣物，揉揉酸痛的雙肩，
一口吞掉了壽司，打開信箱。

呀，散文課的老師給我寫信來了。
感動。
受寵若驚。

"dear翠薏

你的文字好美
這篇作品是為了這份作業而寫的嗎
寫的真好
似乎真的可以聞到魚肆的氣味
看見漫長的海岸線
伴隨著孟德爾頌的濤聲

雖然觸及到陰鬱的死亡
但你的文字
仍掩藏不了一個年輕學子對世界的好奇與愛戀
我仍喜歡你在筆下建構了那個愛慵懶愛做夢愛輕嘆的女孩
除了保留對不幸事件的沉著之外
她有明亮的心思
繼續編織著無數幻夢

囧男孩裡海岸線的影像
是否讓你感到熟悉呢
我也喜歡這部片子的舉重若輕呢

看到你的文章
無端想著
文字能夠抵抗虛無嗎
或許
你的文章已回應了這些天問"

狐貍的秘密

小王子和狐貍的對話。
一直是我很喜歡的。

狐貍說，
只有用心才能看得清楚。
真正重要的東西是用肉眼看不見的。

你應該永遠對你所馴服
的事務負責，你應該對你的玫瑰負責。

存在

到底，我看到的
真的還存在？

剛剛在我頭上
劃過的流星，
不是在千萬年前
就已經消逝了嗎？

我看到的還存在著嗎？

沒有一個
實實在在的
東西。

怎么

从前从前，
有个不懂得爱人的笨蛋，
总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不懂得爱人的笨蛋，
总是在伤害别人。

唉。

路

我是個路癡。
從來都不懂得認路。

每次一坐上車，
我都只會看著天空，
看著窗外的樹葉，
還有馬路邊的那條直線。
看著它快速地扭來扭去。

或是在下雨時，
盯住窗口上的雨滴。
看著小雨滴，
怎樣一口口吃掉同伴，
然后滑落下來。

直至我十七歲那年，
開始駕車
就沒這樣的習慣了。

巴士

很少很少乘坐巴士。
但是在小时候，姐姐们总是带着我，
坐上红色线条，写着sihat的巴士，
去海边玩。

我喜欢坐在窗口边静静吹风。
那是没有空调的巴士。

曾经淋了一场大雨后，
和姐姐们挤在巴士上，
吹着冷冷的风靠着姐姐。

窗外的风景是如此的漂亮。

有时无聊了，
就看着前面椅子的后背，
那头写上了
许多马来人的电话号码
还有粗口。

近两年，
又有机会乘坐这样的巴士了。
吹着风，昏昏欲睡的。

那样的感觉真好。

偶尔翻开家里的书，
里头还有姐姐夹着的巴士票。

六十仙八十仙的巴士票。

开着窗口吹风的巴士，
让我想起龙猫巴士。

下次你来，
再陪我乘坐这样的巴士，
好不好？

然后

然后有一天，
我又回到本来的样子了。

焕然一新

姐姐突然想去
去刁曼岛
也带了我去

就在那里
随性地
过了一个星期

有时候，
在半夜十二点
在海边踩水

突然姐即兴，
拉着我去换泳衣
就在夜晚的海那
躺下来

温温的
那夜的海水。
看着海面上的月光
觉得很幸福。

一个没月的夜晚
度假屋停电了，
姐打着打火机
拉我去到
漆黑一片的
海边那
仰望满天
密密麻麻的星

吹着海风
看星星
觉得有些感动

有时姐在吃早餐后
说一起走走
但走着看到山，
就说要越过山。

我们就这样
爬山三个小时
到另一个村子。


后来
我们在猴子湾那
看着四下无人
被树围绕的海边

两人偷偷脱掉外衣，
跳进美丽至极的海

在那儿仰浮
耀眼的阳光
蔚蓝的天空

一切都美得
难以形容

然后过瘾了
就爬起来
忘了带毛巾的两人
穿上外衣
湿嗒嗒地继续走

姐有时也教我用蛙鞋
在海上游泳浮潜
用蛙鞋游泳
在水中的速度
让我觉得自己像人鱼

好友的微笑

很想念好友的笑脸呀。
那灿烂而温暖的微笑。
可以给予我很大阳光的
笑容。

喜欢那样的微笑。
像是和煦的暖洋洋的
午后日光。

舒服自在。

但愿
我也有这样的笑容。

好想念哦。

心事

把心事碾碎了，丟在角落那頭。

走了。

在家好幾天，把回來關丹前買的幾本小說看完了。前幾天，與家人去看姐姐拍戲。在Sungai Ular。在拍攝隊伍住的酒店那等他們醒來，吃午餐。從陽台那望出去，好多椰樹。很美的海。另一邊有幾只小漁船。那是個下雨天。

遇到陳聯利，他問了之前升大學的問題解決了沒，然後聽他分析一會兒。不曉得怎樣跟大人聊天。只懂得安靜微笑點頭應著。

靜靜看那個很可愛的導演陪小外甥玩牌和變魔術。那是個安靜的下雨天。

午餐時聽大家在胡扯搞笑。

********************************

四月二號離開班台。四月一號，愚人節，新老師還沒來，我代課一天。

那幾天是上得最快樂的幾天。大家很專心。一次，乙班那頑皮搗蛋的小孩，突然想認真上課。罵身邊的同學別吵，說他聽不到我在說什麼.後來乾脆拉起椅子，搬到我用的講台那，打開課本，拿出非常少帶來的筆記簿，安靜地抄寫筆記。那個很頑皮的學生那兩天很認真地重復說「老師不要走啦，我會哭的。。」感動。

高一班的學生在那幾天也給予很大的合作，不吵不鬧的。坐在辦公室時，一個學生跑來把兩本週記送來，說這是離別獨一無二的禮物。臨走的那一天，初一小女孩來宿舍遞給我一封信，還有她很喜歡的鎖匙圈。內容好感動。

傍晚，初一初二班的幾個學生跑來宿舍，用腳車載我，一起吃晚餐。其中三個是以前一起去吃紅豆冰和Rojak的女孩。到了餐館，我和另一個女孩進去，其他學生突然騎腳車跑掉了。

後來不久，他們騎腳車回來啦，喘著氣推開餐廳的玻璃門，手上抱著好大好大的維尼熊。我的半個身高的熊。呀，這群小孩。說不出話來。

後來說出話來時竟是，「老師怎麼搬回家啊？」

就這樣，離開了這群會讓我很掛念的小孩。一群很熱情很善良的小孩。

憤怒的小孩

初二班的男孩作弊了。
被我抓到。

他求了我好久。
我也好想放過他。
但是，
終究還是把他交給
那個科目的老師。

他吃雞蛋了。
內疚極了。

他后來
好生氣好生氣。
很生氣我。

有時會故意搗蛋。
還有罵粗口。

我好難過。
真的好難過。

但是都忍住了。

他搗蛋時，
我臉上完全不動氣，

只是靜靜地
看著他。

沒有生氣
沒有憤怒
看著他。

心里只是在念，
小孩，
可以不要生氣了嗎？

新年的假期

回到家了。好幸福。進到浴室，開了花灑，冒著淡淡的水蒸氣，好大的水力。站在花灑下，沖洗了好久。好久沒有這麼舒暢過了。活過來了。坐在客廳拿著桌上的食物，拼命吃。啊，幸福。躺在沁著香氣的床上和棉被，忍不住喊了出來，好幸福啊！

午後站在後花園，陪媽媽一起曬衣服。很蔚藍的天空，那種很乾凈的藍，心情變得好暢快，嘴角忍不住上揚。關丹的風，好大啊。後屋的樹被風吹得發出沙沙沙的聲音，掛在曬衣架旁的兩個風鈴發出清脆悅耳的叮鈴聲。舒服的風兒輕輕吹在臉上，牽著發絲，和美好的心情。愉快地跟媽媽撒嬌談天。美麗的午後。喜歡這樣的天氣。下午把魚餅拿到草坡上曬。

跟姐姐們坐在廚房一起忙著準備晚餐。說起小時候的趣事，真愉快。晚上晚餐後，我們開葡萄酒，倒在高腳玻璃杯里，大家碰杯，玻璃和玻璃碰撞的清脆聲響，還有笑聲。喝了一口，皺了皺眉頭，我和媽媽都說，好難喝。苦苦的。姐姐們的臉紅紅了。只有我的臉，不會紅。媽媽說一定是肝有問題。

想起趕回關丹的那天，在育青學校，那一幕幕讓我忍不住一直微笑的畫面。學生們舞著舞獅，在學校的操場上，震耳欲聾的鼓聲和鑼聲響遍校園，全校的一百多個學生拿著自己寫的春聯在一樓二樓站著一排，前面是長達三樓的紅色鞭炮。一片紅紅的春聯，很可愛的字體，還有笑得很燦爛的學生，在艷陽下，背後的天空好藍好藍，一片白色和紅色的美麗顏色。校長去點了鞭炮，然後趕快笑著跳開。鞭炮燃了起來，噼里啪啦。我震住了。這是我二十年以來，第一次看到的鞭炮。好美好美。紅色的紙碎隨風落下，在空中飄著，好像櫻花，漫天漫地地落下。舞獅在快樂地舞著，學生們在快樂地笑。我不會形容那樣的畫面。不會形容那樣的心情。我只是逼著自己永遠記著這樣的畫面。有一種感動。很美好而快樂的場景。我不停地笑著。鞭炮響完，我們老師互道新年快樂。

我覺得自己是幸福的。

今天和姐姐兩人駕車去以前的村子。那個海邊。經過一個地方，全是羊兒的地方。好可愛好可愛的羊兒。白色的。也有褐色的。樣子都很可愛。姐姐帶了我去好多地方。全是美麗的景色。途中遇到兩個在用很長的繩子牽著猴子，猴子在椰樹那摘椰子。看到一顆顆的椰子凌空掉下來。好特別的職業。經過小時候經常經過的地方。地方很美。然後，再去米昔拉。還記得，第一次跟他去看電影。電影里竟出現我小學待了六年的地方。一草一樹都熟習得不得了，連電影里那些小孩穿著的校服的校徽，也是我戴了六年的校徽。開心。嚷著帶他去看電影里的每一個地方。

第六周

最近走出班時
幾個學生會輕輕把
粉紅色的信封塞來，說
老師給你的。跑掉。

賀年片。
有個學生在賀年片里寫，
“老師要平平安安地回家，
再平平安安回來教書哦。”
心里暖暖的。

有一個班是全班一起
給個大大的賀年片，
還給一塊錢的紅包。

外面信封寫
給我們最親愛滴薏米水師。

不曉得什么時候開始，
學生愛叫我薏米水
或者bally冰了。
——————————————————————————

最熱情和有人情味的
是后面班的學生。
可愛的他們。

在我發怒時會提醒我
耐性啊耐性啊。

在我說要他們乖乖上課時
最壞蛋的那學生會開始說
沒問題，
薏米水支持你。

反而高中的，
噢。有時還是沮喪。

給初一生上中國神話故事時
忍不住說圣經故事給他們聽。
因為熟悉
因為不必照課本讀出來
所以更生動

看到他們聽得津津有味
下課鐘聲響了
故事還沒說完
他們還是叫我說完才走
心里好滿足。

上桃花源時
無意中
說到他們心底話
一個同學搞笑地
說老師說得好啊
然后拼命拍手，
起哄叫同學
一起拍手
全班很開心地在拍手

雖然看到這樣
很不知所措地害羞起來
但心里又是一種滿足。
————————————————————

最近好懶哦。
什么都沒做好。
覺得自己很不負責任。
很隨便。

沒什么

發覺到自己真的越來越愛獨處。喜歡一個人的時刻。靜靜地做自己想做的事。看書。聽歌。寫東西。發呆。很喜歡這樣。不容許誰來打擾。就這樣，一個人想著好多好多的事情，喜歡不被打擾的空間。我在想，如果以后，即使結婚了，也可以在他的屋子旁建個小小的屋子，那該多好。兩個屋子中間連接起一個小陽臺。那就是每晚見面的地方。平日我在自己的小屋子做我要做的事。慵慵懶懶邋邋遢遢的也沒關系。好希望可以隨性地生活啊。現在住著的宿舍是一間小小的屋子。一個人住著。其實，很喜歡。只是上廁所就得往外走。

晚上一個人在宿舍時，在那個小小的屋子里頭時，就會打開ikea的桌燈，明亮的黃燈。然后開歌，靜靜坐在書桌前看書。可是這小屋比較悶熱。有時候會熱得沁出滿頭大汗。常得去洗幾次的澡。小屋的外面有小小的園地。晚上去上廁所時最喜歡抬頭看在月光下舞動著雙手的椰樹。

靜靜的，一個人。隨性地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是幸福的。

我怎么了

趕回來后，看著辦公室的桌上滿滿的周記和作業。暈。回來幾天忙著新春裝潢比賽，班上的小瓜搞得班上一塌糊涂。犧牲下午的睡眠時間盯住他們。這幾天嚴重睡眠不足。

回新紀元那天，真的好幸福好幸福。像是回去以前的日子那樣，一起談天打鬧。雖然已經連續幾天睡眠不足，還是忍不住聊天至深夜。遇到那個傻傻的學妹，她說為了參加我的畢業典禮而多留了一個禮拜哦，讓我感動到不行。還有朋友們手做的禮物，一個純樸的陶碗和刻著薏米水的印章。喜歡。還有幾個可愛的娃娃。還有我喜歡的筆記本。還有好多說不出的溫暖。讓我，覺得很幸福。

那天，體育老師要去怡保開會，沒人代課，讓我去代課。他們說因為我是他們的級任老師嘛。也沒關系。一到籃球場，她們跑來問，老師為什么沒換衣服。撩起褲管，脫掉高跟鞋，赤腳跑在籃球場上一起玩起來。

第四個星期

知道嗎？薏薏累了。

今天躲在宿舍休息好久，
思考好久，才振作起來
去洗衣服和洗澡。

然后小琪來了，
載我去兜風，
再回她的家。

很多時候，
我覺得自己真的
不是很會照顧人。

也不是一個很聰明的人。

一月二十二日

清晨四點二十分突然醒來了，看著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啊，還有十分鐘你就到馬來西亞了。傳了封短信給你，又倒頭睡著了。五點多時，你打來了，以為我沒睡覺等你。我迷迷糊糊地回答什麼，然後就掛電話睡著了。後來撐起來寄短訊給你，歡迎回來馬來西亞哦。又睡著了。

早上我們兩個女孩跳起來，她去準備麵包，我去煮面。分工合作。我煮好面，吃了，就跑去洗澡，然後衝出門，害怕今天又遲到。學生在後頭一直喊我，別跑別跑，傻傻的。哈哈。我這個星期，開始被學生罵我傻傻的。不只一個學生了。怎麼辦，我還是被人叫我傻傻的了。

今天上課很順利快樂，學生們很專心，因為我在教短語和修辭時一直舉很搞笑的例子。他們一邊大笑，一邊很專心聽。好有成就感啊。

今天去圖書館借書了。找到了幾本我喜歡的書，開心極了。在圖書館，一些我沒教的學生一直叫我薏米水薏米水。有時用閩南語發音，叫我yee bee zhui。有些叫我bali冰。他們問，他們這樣叫我，我會生氣嗎，我搖頭。只要不是我教的學生都可以。今天只有四節課。我在辦公室靜靜地看散文，好快樂。

上高一的班時，站在課室外趕還在外頭的學生回班。經過一間課室的門口時，學生說，進咯進咯，我不疑有他，轉身就進。啊，不是他們的班。他們走在前頭拼命大笑，我大力推他的頭。他們跑進班一邊大笑，一邊告訴同學，說老師很好騙啊。

沒關係，今天心情好。雖然被耍了，還是只是微笑。學生問我，被騙了還這麼開心哦。

上課的時候，學短語。聽到他們談天說到什麼，就以他們說的幾個字當例子。有個頑皮的學生，舉手問，我愛你是什麼短語呀？大便是名詞還是動詞啊？大便小便是什麼短語？我很認真很認真地回答。他又問，學這些在生活上有什麼用啊？難不成別人說什麼話的時候，你就一個個分析，這是什麼什麼短語嗎？。

然後學兼語時，也很好玩，全班很起勁。後來學習修辭時，舉的例子，他們也拼命笑，終於肯聽我講課了。他們吸收得很快。學生說，老師今天你很high哦！

他們說話談天時，我拿起黑板擦說，誰再吵，我就飛過去了哦。他們說，你丟得準的嗎？我說不準，需要練習。最後我有丟過去，不中。在丟前，我停頓了一會兒再拋出去，他們嚷著，哦，還有假動作哦！

上初二的放牛班時，也是有所改善了。今天比較不嚴肅，也不罵人了。他們叫我用閩南語教課，我配合地說幾句閩南語。今天他們上課有比較多人願意聽課了，還會幫忙我舉例子，反應還蠻快的。真是滿足。

今天我班上的一個小女孩遺失了錢，不曉得是誰偷的。她們來辦公室，說應該是誰誰誰偷的。但是，我在那女孩的周記看過，她說，她曾經偷過東西，可是每次別人的東西不見了，不是她偷的，也被誣賴，沒人願意相信她。我想了想，還是說，沒有人親眼看見，不好這樣說啊，別人偷過東西並不能代表這次也是她偷呀。當著教訓吧，以後下課把錢收在身旁，別放在班上。

那小女孩本來就一副哭過的模樣，我輕輕握著她的手，小力地壓壓她的小手，她的淚水就嗒嗒嗒，滴下來了。我嚇到，只好搭著她瘦小的肩膀，走出辦公室，在圍欄那看風景，跟她和其他女生談談天，說說廢話。藍天很藍。

今天用了很多時間在辦公室看書。這樣的感覺，好好哦。辦公室雖然沒有冷氣，可是空氣卻十分清新流暢，心情很好。微風會吹進辦公室，我就在我座位那靜靜看書。有時那些學生會跑下來吵我，作弄我。我被其他老師提醒說不可以這樣。我只好趕他們走。有時趕不走，訓導主任經過時，我趕快說，哪，你們要被罵咯。

生命

好喜欢下面那首诗哦。
提醒了我一些些什么。

生命本来就是
一个美丽的旅程啊。

我们不该活得
自恋自艾
或是怨天尤人的

生活中
有那么多美好的事
等着我们挖掘

即使再不快乐的
事情里面
也会有快乐的事

我不要自己
过得不快乐
要内心总是
充满喜悦

哎呀呀
未来有好多的事
等着去做呀

美好的事
就在前头
就在当下

我要好好
体验一次
这可贵的生命

生命生命
珍贵的一次
人生啊


已经说好了
每年一起去
一个地方
看世界

从明年开始。

我还想去学
跳一支
慢舞

在寂静无人的夜晚
也许就在海边
也许就在哪里

播了一首
一支优美的曲子

我们一起
跳一支舞吧

生活还有好多
快乐的事情啊

我要走得更慢
好好留意
周遭的事情

慢慢的
缓缓的

看身边的一切

用心
感受

微小的
细细的

一切变化

^^

一个癌症女孩的诗

慢舞

你是否曾經看過孩子

玩旋轉木馬?

或傾聽大雨

打落在地上的聲音?

曾經追著

飄乎不定地飛著的蝴蝶?

或凝視著太陽在夜色中

漸漸褪色?

你最好慢下你的腳步

不要舞的太快


時間短暫

音樂不會

永不停止



你是否用飛的

度過

每一天

當你問自己”你好嗎”?

你有聽到
回答嗎?

當一天結束的時候，

你是否
躺在床上

仍是滿腦袋思考著


上百件例行工作事項?

妳最好慢下來

不要舞的

這樣快

時間短暫

音樂不會
永不停止



是否曾經告訴你的孩子

我們留到

明天再做?

而在你的匆忙之中

沒看到他的悲傷?

是否曾因沒有聯繫,

而失去

很好的友誼?

就因為你總是沒有時間

撥個電話說聲”嗨”

你最好慢下腳步

不要舞得

太快

時間短暫

音樂不會

永不停止



當你急著快點到達某處的時候

你

也錯過了途中一半的樂趣

當你憂心並急著

度過你的日子

像是一件未開的禮物

就這樣被丟棄 .

生命不是在
比賽

確實的慢下來

聽聽
音樂

在音樂結束之前。

Dr.
Dennis Shields, Professor Dennis Shields 教授
Department of Developmental and Molecular Biology 分子生物與發展系
1300 Morris Park Avenue
Bronx , New York
10461

第三个星期

早上下雨了，我們六點半爬起來。女孩去煮早餐。我去洗澡。七點正還在下雨。天好黑。我怕會遲到，於是自己先撐傘去學校。黑色的大雨傘，慢慢地走向學校。好舒服呀。吹著涼涼的風，背著墨綠色的書包，撐著雨傘，看著未亮的鄉村。

終於很從容地走到宿舍更衣，去辦公室。女孩後來拿著自制的三文治來辦公室給我。好幸福。咬著很多餡料的麵包。還溫溫的。感動。

今天只有三節課，最輕鬆的一天。

今天班上最可愛最文靜的女孩突然哭了。在她還未流淚前，我看到她生氣地發脾氣，大力推開旁邊男孩的椅子。男孩已經搬去前邊跟人擠一張椅子。平日只是會微笑的文靜女生突然這樣，我有些被嚇到。但是看到她快哭的可憐模樣，我不敢上前去問發生什麼事情，擔心一問，她就哭了。我轉過去假裝沒看到，繼續教書。

後來很多學生叫著我說，老師老師，有人哭了。

我只好過去問她，怎麼了啦。她低下頭，輕輕搖搖頭，淚水滑落。我就不問了。直接把那男孩換去別的位子。因為他總是愛作弄她。

今天很多空餘時間，我翻開放在桌上的弟子規來讀。其實蠻多很基本而重要的道理。

裡頭有說到......心，有仁德是最重要的。有愛人的心，會多為別人著想的心，一顆待人以誠的心，就夠了，你的生活會往更好的一面走去的。有愛自己和愛人的一顆真心。:)

心

好久，没有用心生活了。

好久，没有用心感受了。

周记

我好喜欢学生们写的周记。看过四班的周记，其中有一些写得真的很棒。
印象比较深刻的是一个看起来很粗旷的高一男孩，看不出他会有颗细腻的心。
他写着自己的心情故事和经历，觉得好感动。

我要他们写周记，其实更大原因是

愉快的心情

女孩补习去了。
我一个人
躲在房间

开着音乐
开着黄灯

静了下来。

一切是宁静的

心
突然轻盈了

脸上的笑容
恢复了

好舒服噢

心情
像是在跳着
一支
好轻盈的舞

快乐的
旋转的
轻柔的

荡漾着
愉快的
阳光的
绚烂的

微笑。

喜欢有
这样的心情

我好像
回家了
似的。

无题

下午午睡后，跑去食堂等初二班的学生，要替他们额外补习。炎热的午后。一边补习，一边跟他们开玩笑，比起在班上教他们的时候好多了。因为他们是放牛班，不爱上课。现在分成小组，我可以一对一轮流教他们。他们明白了，我好开心。他们说他们很讨厌语文科，听着他们说以后要做的事。

偶尔微风吹来，我们就在食堂的桌子上涂涂写写，打打闹闹。补习完后，他们骑了电单车来，说，来，老师，我们去兜风。但是我实在不敢坐上去。接着去那小女孩的家休息。

想起今早，那小女孩很累赖床，于是我迟到了。我先奔着过去学校，途中，有个捷径，是经过小小油棕园的。看着时间急迫，我走过去，看到有个学生骑着机车要过去了，我叫住他，叫他载我过去。他不敢说不。我就跨上去搭顺风车到学校，就奔去宿舍换衣，跑去办公室打卡。我迟到了三分钟。看到卡片上的红字，好难过。

最近遇到不愿听课的班，还是忍不住沮丧气馁。有时候，自己的耐心真的被挑战的感觉。曾经低落极了。好想教好他们，可是不明白的学生不愿意认真好好听。当然，还是有会要听的学生，那时就会很开心。有些学生会主动来请教，那时更珍惜这样的学生。

热忱是会慢慢冷却的，我很清楚这点。我想，也许以后出来社会后，我不会像这时候的自己那样的热情去教导他们。我仅能靠我这时的热忱，趁现在好好去帮助和影响如今遇到的他们。

现在还是好想放假，好好休息。躲在家。虽然答应你说不能逃避，要给自己时间慢慢来，去适应，去面对。

但是，还是好希望可以空下一大段时间，让我的心灵和生活恢复平静呀。

你明天回来了。可以谈电话谈久久了，开心。见面的那日成了我每天提起劲来的推动力。好期待呀。

我好喜欢这女孩的家人啊。很舒服的家人。她妈妈一直叫我把这里当成是自己家，不要太拘束，也不要不好意思。她也不许我给一些补贴。她只要我自自在在地住下来。她一直跟我闲聊。有时她站在门外，靠着墙壁与在房里的我谈天。有时是我提着杯子，靠在走廊，与在客厅缝补东西的她闲聊。我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谈天，聊了好久好久。

她给我一种感觉，很像阿莹的妈妈。虽然我没看过莹的妈妈。但是印象中莹的妈妈就是这样的。很随和、亲切、善良、热心、真诚、可爱。就是有这么可爱的人。

这女孩也很可爱。我们两人在房间的时候，她就会告诉我好多好多在学校的有趣事情。听她很快乐地叽叽喳喳说着生活，其实蛮开心的。这种感觉，好像她就是我的妹妹，而且是个顽皮活泼善良的妹妹。我一边写部落格，一边听她说话。有时她会找来她们上课写无聊对话的簿子给我看，很好笑的对话。

我觉得自己是幸福幸运的人。总是遇上美好的事和美好的人。呵呵，当然人生中免不了有不愉快的事，但是，这些美好的事情，已经可以掩盖所有的不愉快了。我喜欢这样的生活，这样的自己。

虽然偶尔还是会很灰心自卑，但是，没关系，会过去的。我会好好的。^^我要继续好好爱身边的人。用真心对待每一个人。加油加油，我可以的。

停电

停電了。走出去宿舍外，坐在鞦韆上，乘涼。看著老師的小孩在趕著天完全黑之前做完作業。不久，有個可愛的女孩來宿舍叫我，問我會不會害怕。那是初三的學生。我們去草場上，她教我騎摩托，我最後用四號的檔號，在草場上繞圈圈。吹著涼風，好舒服。過後她帶我去她家過夜。

第一次去到別人家還是好自在哦。跟她媽媽閒聊，用閩南語。兩人說了好久。還有她爸爸也很幽默可愛。我們坐在餐桌那一起吃晚餐談天。電來了後，我們一起在客廳追戲、看報紙，談天。好舒服哦。晚上跟她擠在房間玩。

第一次在別人家如此地舒服。感覺好親切。不會拘謹。

今天也是如此。在她家，我們吃晚餐後去外面散步。散步到一個前任校長的家，也是我的同事。他退休後回來繼續教書。她喊了喊他的名字，他叫我們進去。我們進去跟他的孫子玩耍。我扮咸蛋超人和power rangers跟他打。他很快樂地嘻嘻哈哈笑。然後那前任校長泡了好好喝的咖啡給我們喝。玩到晚上九點多才離開。我們走後不久，回頭一看，他騎著摩托載他四歲的孫子出來了，他說他孫子說要找陳老師。我跟他打勾勾說，等他去吉隆坡回來再一起玩。然後我們回家了。

嗯嗯。感覺好舒服的小地方。

想

想静静看天空，看树，吹海風，看陽光撒得滿天滿地。
就这样度过一个下午。

过去的一场梦

那天，你打电话来。其实我没有很意外。因为，你会做的事总在我直觉你将会如此这般做。你说的事，我也预料到。为什么呢？我也不晓得。所以，就像第一次你打电话来那样，我先抢着把你不敢说的话，说了出来。也或许是因为这样，我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淡淡的，有时是有少许生气。我感觉到自己对很多东西真的渐渐麻木。没有感情。听着你说的对不起和诉说。听着之前的一些事，才突然发觉之前刚发生不久的事好似几世纪那么遥远了，模糊了，好似从来没有发生过那样，就像是很真实的梦呀。你说现在才真正明白我当时的疼。但是，即使再疼，也是过去的事了。你知道我曾经受伤，也曾经痊愈。你也一定会这样的。看到之前的日记，写了好多当时的感受。才觉得，呀，情节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呢？时间不对，就什么都不对了。不重要了。让一切随风而逝吧。当下最重要。凡不珍惜的，必将失去。

突然好累

走了一小段路，就觉得好喘了。忍不住停下来，回头看一看，为什么会这么累呢。教书只是两个星期而已，为什么会突然有一种如此疲惫的感觉了。

我突然迷茫起来，我之前来教书的理念为什么已经如此模糊。仅仅十多天。我是不是太弱了，为什么会这么容易觉得挫败。

那种挫败感让我质疑自己。我在做对的事吗？

还是，我走得太急了？

慢慢来，慢慢来，不要急。

还有很多时间。

想起你的口头禅。

我好想一个人静静度过一个星期呀。
躲在自己的空间。
不需要面对人。不需要说话。

好需要这样的时刻啊。

我在等待。

第十三天

昨日一個初三的女孩，並不在我教導的班內的學生，騎機車來載我到夜市場逛。出門前，我再嘗試騎一次機車，還是失敗，騎得不好。她載我去繞班台的一些地方，經過小巷，很舒服，很多椰樹。清風吹過，我們都沒戴頭盔，好涼，好快樂。逛完夜市，我們買了食物，她跑來我宿舍繼續聊天說廢話吃東西。

今天下午我班上的初一生跑來宿舍說帶我去吃laksa。十三歲的他們只能騎腳踏車。腳踏車不夠，我載其中一個學生。她們一臉同情和內疚地說，老師跟我們出去好委屈哦，還要騎腳踏車。其實她們不曉得，老師很愛騎腳車。我們騎腳車沿著小徑騎去一個廟旁的小檔口。

途中經過很多木屋，屋前真的有養雞鴨和火雞的。他們用網圍成一個大範圍，火雞、鴨、雞等等就在裡面走來走去。那些木屋好美。小徑旁很多樹，也有椰樹。整個環境好安寧呀。我闖入了一個只有微風徐徐，安安靜靜，單單純純，淡淡的舒服鄉村。我真的很喜歡這裡。很像我嚮往要去的小地方～

半途時一個女孩的腳車輪胎好似洩氣了。

我們來到那個廟旁的小檔。那像是我媽媽還是姐姐年代才有的風景。老廟旁的甜品小鋪。在這裡叫了紅豆冰、laksa、rojak來吃。熱情的學生全爭著去付錢。聽著她們用閩南語互相戲弄，說誰誰誰暗戀誰誰誰，還有一大堆是非。那些檔口的老闆問她們我是誰，學生們喊著答是她們的姐姐。

傍晚五點開始有課外活動，我趕她們回學校。途中經過添油站，可愛的學生竟然不會替輪胎充氣，只好替她們解決。學生贊嘆很地喊，哇，老師好厲害哦。忍不住笑了出來。然後快樂地騎腳車，載她們回去。回到學校，小腿好酸疼，逃回宿舍休息。沒多久，學生們跑來寢室外喊說，找不到課外活動地點，拉著我陪她們找。到了體育室，她們不讓我走。我留下來與乒乓活動社的學生打了一會兒。

走回宿舍途中，在籃球場的學生喊，老師要打籃球嗎？我說好呀。又跑過去了，投中了幾顆，他們露出意外的表情。但後來又丟不准了。他們教我運球和控球的方法，還有從旁邊框框進籃等等。他們解釋得非常棒。他們叫我先練好體力，體力就是本錢，過後再靠技巧。他們是初三的學生，十五六歲的小孩。我沒有教初中三的學生。他們說他們在班上常會讓老師很頭疼的，因為不喜歡讀書。但我卻幸運的跟他們學了好多東西。

第六天

星期六隻上半天課，中午十二點十五分就下班了。下班前的一個小時，班上的一個學生不舒服，進來辦公室休息。我坐在他身邊，取來風油遞給他。然後繼續備課，一邊跟他閒聊。他的哥哥是初二乙班的班長，我也有教他哥哥那班。他說他曾跟他哥哥說有個新來的老師是他們的班級任，很好人，但他哥哥說不認識。本來他很拘謹害怕的，後來他越談越開心，告訴我他小學的生活趣事和家人的事情，放學時他跑去食堂找他哥哥。

傍晚時，洗澡後有白螞蟻公司的人繼續在我宿舍里忙。我跑出去籃球場那跟學生借了一輛腳車，往外面騎。好清新的空氣。經過一個住宅區時，聽到有人喊「老師！」。我應了一聲，繼續騎，然後回校園。看他們在打籃球，我也跑過去，進了幾粒。記得以前在新紀元學院跟好友有玩過幾次籃球。後來一個學生騎腳車載我去附近的餐廳吃東西聊天。

晚上十一點多準備要睡時，收到學生的信息說，「外面好多星星，要出來看嗎？」我回信息說好，就走出去了。一個學生騎機車來載我過去。我一時興起，搶著要駕，但是騎得不很好。讓他載過去了。一來到，好多機車成排放好，舉頭一看，啊，真的真的滿天的繁星。好漂亮。風很涼。其他人躲起來了，後來才一個個站起來，跳出來。好多人啊，十多個全是男孩，噢。有一些不好意思。後來我們躺下來看星星。好舒服。聽他們說很好笑的廢話。

後來校長帶著一家人也來了。我嚇到。他們也在校園裡看星星。學生們全叫校長「老大！老大！」他們很喜歡這個校長。看得出是非常喜歡。他說校長是他們的朋友。

真的好舒服啊。這麼漂亮的星空。聽著可愛的學生們的笑話。一直不停地笑。清風吹來，躺在地上。他們疊在別人的肚子上躺著。有時有人一放屁，他們就立刻跳開了。有一個竟然戴著頭盔躺在地上。他們說他的頭盔可以掃描這是什麼星座的。有時有一兩顆流星划過。

躺在地上時，看到有一兩棵椰樹，滿天的星空，徐徐吹來的清新，沁人心胸的涼風。看著快樂而單純的男孩們快樂地說搞笑的廢話。那是一種寧靜而快樂的心情。真的只有舒服兩個字。

我覺得好幸福啊。回到宿舍後還是很開心，睡不著了。

第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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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有一家人搬進宿舍來了，張老師一家人。張老師有個七歲的小孩，他跑來我小屋的門前左探右探。他好可愛。與他說了一兩句話，玩了起來，然後就熟了。他跑進我的小屋來，我把他抱起來，安放我在腿上，開始說故事給他聽。我們一起看動畫片《懸崖上金魚公主》。我在抹地，他還在繼續看。再後來他被抓回去洗澡了。洗澡後，他又跑來這裡繼續看動畫。

今天跟老師去外面吃飯，這是我來到這裡以來，七天以來終於吃到一頓晚餐了。在與老師們的對話交談中，才知道，原來班上的其中一個留級生的情況。聽了好心疼。原來頑皮的他背後有那樣的故事。

他的父母倆雙雙離婚，再各自另娶另嫁，組織新家庭。他與婆婆一起住。這學生每晚來到那個美食中心打工，非常艱辛，薪水很少。他曾經在國中念書的時候被一些小混混拉去教唆他做一些壞事。他也曾因逃課被他婆婆打得有鞭痕。

有個老師竟然嘲笑他們，還自以為幽默地拿那幾個留級生來開很過分的玩笑。我假裝沒聽到，不回應他。心裡極度反感，也極度惡心。我想，在那孩子的心裡一定有很多看不到的傷痕和陰影，也一定覺得很孤獨。

想起之前看過的一句話，「對生命施以愛，生命就會成長，進而莊嚴；對生命冷漠、排斥、摧殘，生命就會封閉、枯萎。」

還有Jeremy Bentham 說過的一句話「盡可能對別人的幸福增加一點，或是讓別人的不幸減少一點」。

我想，替他做些什麼。